十月贪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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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苏靖/殊琰】赤血苍岚(8)

1、梅长苏身死战场后魂归13年前设定,只有林殊一人能看见他

 

2、有十三年后景琰存在,长苏不会和小殊抢景琰

 

3、关于宗主又打了一整章的酱油(下章就不打酱油了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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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1)(2)(3)(4)(5)(6)(7)日常梗(1)日常梗(2)

 

萧景琰没有料到,那颗他应下的珍珠,竟是直到两年之后,才有机会交给林殊。

 

贞平23年,大渝十万皇属军进犯大梁北境,七万赤焰军奉圣命前往函谷关御敌,于梅岭与之一战。

 

然而这场战役才刚刚敲响了第一声战鼓,悬镜司就收到了疾风将军聂锋的亲笔手书,告发主帅林燮谋反。

 

梁帝盛怒之下险些将面前的桌案整个翻了过去。恰逢纪王入宫请安,闻得奏报悠悠然说了一句:“许是有什么误会呢。”

 

那日芷萝宫所发生的事,立时被梁帝想了起来。

 

既然萧景琰可能被冤枉,萧景禹为什么不能?

 

悬镜司奏报被扣,梁帝当夜便宣召祁王入宫,父子二人一夜深谈,次日,夏江便被扣了饷银,停了半月职司。

 

看起来,祁王府不曾因为这件事受到半分波及,但祁王府的小厮记得,那一日自家王爷于日薄西山之时入宫,次日天光破晓才踏出皇城,一身红袍被荫得湿透,遥望北方,默默深鞠一躬,又回望宫城那高大、阴暗,犹如血盆大口一般的空旷门洞,用寒冰一般冷入心扉地声音道:“我差点忘了,君臣、父子,先为臣,后为子。”

 

梅岭一场浩劫,就此消弭于无形。

 

大渝十万皇属军最终被赤焰所败,所部人马除左翼军之外,其余尽数被歼灭。林燮并没有想放过左翼军,或者说,他原本以为最不可能从函谷关脱身的,就是这支左翼军。因为他派往伏击左翼的,是赤羽营,林殊的赤羽营。

 

自十三岁初上战场,四年的戎马倥偬、往来纵横,从来锋芒毕露,有不败之名。林燮无论如何想不到,林殊也会有贻误战机的时候。左翼军共四万人,与林殊一战后,只折损了不到一万,压根算不上伤筋动骨。

 

林燮几番询问,想要从儿子口中问出一个合理的答案,往日就算不问都能找出一沓子理由的少年却咬死了是自己一时失察,误中了敌方的计策,误以为前方设伏,才未敢追击。

 

聂锋、聂铎、卫峥几人连求情都不知道该怎么求了。最终,林燮以贻误战机之罪,下令责打军棍,以示薄惩。

 

一百军棍,林殊因不肯在所有人面前褪下裤子,只几棍子下去,臀部腿上尽是一片血肉模糊,裤子被捶得稀烂,碎布屑搀着血和泥搅在伤口之中,看得卫峥几人都是脸色发白。

 

渴饮敌血是一回事,旁观少帅受刑却是另一回事。

 

“没事儿,我素日又不是没受过父帅的打,你们几个至于吓成这个样子吗?”军棍落在股间、腿上,林殊却犹有兴致安慰那些为他担惊受怕的人,只是发颤的嗓音暴露了某些实情。

 

一棍又一棍,翻飞的血肉落在地面,凝结成一朵又一朵刺目的花,扎得围观众人眼睛生疼生疼。

 

“少帅!”卫峥到底是一直跟着林殊的人,见到如此惨况就要回身去找林燮求情,却反被林殊叫住。

 

“别去了卫峥。你是打算让父帅心疼死吗?既然说了要打一百军棍,少一下都是将军法视为儿戏。干嘛还要去惹父帅伤心?”恰有一板落在屁股上,硬生生打断了他没说完的话,待等那长长的竹板再度扬起来,他才续道,“如果真的看不下去,就去帮我备下笔墨,等下挨完了罚,我还要写一封信。”

 

卫峥险些把牙咬出了血,都这副模样了还写什么信?难道他真打算在大夫医治伤口的时候拿颤巍巍的手捉着笔杆子,模仿刮骨疗毒的关公吗?

 

聂锋拉了拉卫峥的袖子。林殊如果真是非要写信,就算没有纸笔,咬破了手指写他都不是做不出来,也只能由着他。

 

军令如山,林燮坐在营帐之中,听着帐外一声又一声的计数,险些将面前的地形图在手中绞成了布条子,影影绰绰听到了林殊的话。过,不能不罚。令,不能不行。林燮的手在军帐帘子旁停了很久,终究也没敢揭开,只能叮嘱了军医事后一定要帮林殊仔细处理伤口。

 

梅长苏就在一旁,任凭身上轻裘逶于地,却是半点红尘也沾惹不到。他静默地看着林殊受罚,突然觉得有些明白了当日蔺晨、晏大夫的心情,一边受罚还一边想着别人,明明自己疼的豆大的汗珠一个劲儿地冒,还非要替这个替那个什么都想到的林殊,实在是欠揍的很。

 

消息传到东海时,萧景琰刚刚寻来了林殊心心念念的珍珠,鸽子蛋大小,圆润、晶莹,有淡淡的晕光。

 

“怎么了?”还没等萧景琰将手心里安放的珠子端端正正地安放回盒子里,战英已经飞奔进了营帐。战英素来沉稳,萧景琰知道,能让他这般急切,一定是出了大事。

 

“祁王殿下来信,说是近日有小人传言,祁王府与赤焰军意图谋反。不过陛下未曾相信,请殿下不要挂心。”

 

萧景琰闻言已是一惊,却不知为何,突然想起了临行前林殊那些奇怪的举动,“这个小人,是谁?”

 

战英没有回答。

 

“是不是夏江?”

 

战英有些踌躇,“具体如何,属下也不清楚,只是,前几日听戚猛说,悬镜司的夏首尊似乎遭了罚。”

 

萧景琰深深地吸了口气,只觉唇齿之间俱是深冬寒意,冷得舌尖发麻。梁帝对夏江的恩宠有多深厚,萧景琰是清楚的。除了险些冤杀皇长子与赤焰军,有什么会让梁帝狠下心来责罚他呢?

 

如果没有林殊提前做的那件事,今日的赤焰军与祁王府会是何等景象,他不敢想象。指骨握紧,攥住了掌心的珍珠,只觉那圆润的形状似乎在此刻硌的手掌生疼。

 

“祁王殿下还说,”战英顿了顿,似乎有些犹豫,“说是林少帅在北境因贻误战机,被林帅责打了一百军棍。”

 

“多少下?”

 

“一百。”

 

掌中的珍珠当啷一声掉落在了地上,滚出了很远。萧景琰见过军棍,也见过宫中的廷杖之刑,莫说一百,就是三十下都不是常人轻易能受的。再加上林殊那素来高傲的性子,他必定不肯褪下裤子受刑。

 

处理伤口时,如若留下一块布片,只怕以后就连行走都会出问题,更遑论策马扬鞭。

 

想到林殊此刻可能有的惨况,萧景琰木然地弯下腰,捡起地上那颗圆滚滚地珍珠,“战英,备马,我要去函谷关。”

 

“可是祁王殿下说,您现在不能动。”

 

“没有可是,速去。”圣旨言明他应该在东海练兵,祁王府刚刚度过一场浩劫,他与祁王的关系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,无论如何他都不该在这个时候有什么动作。

 

但萧景琰知道,林殊现在需要他。那个该死的赤焰少帅最不会做的就是顾惜自己。

 

不管再如何不该,再如何影响大局,他都必须要去,既然有些事林殊不会,那就让萧景琰来。

 

但最终,萧景琰还是没能前往函谷关。他的手刚刚搭上缰绳,拉过那匹喷着热气,似乎有些不情不愿的马,林殊的信就到了。准时得让萧景琰觉得,他一定是算好了时间写下的信。

 

连看都不用看都知道写了些什么的信。无非也是同皇长兄一样,交代他不能轻易离开东海,再说几句伤势无碍。

 

但就是这样一封信,却就此止住了萧景琰的脚步。

 

揭开朱漆,将信纸自信封之中抽出,展平,洁白的纸上点点漆黑的墨倒映在瞳孔之中,让萧景琰有片刻的失神,半晌才大笑着将信扔给了战英,也捎带着扔下了缰绳。

 

上面只有一行字,“既然知道我想说什么,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东海别动。”

 

林家小殊,真是一点都不可爱。

 

------TBC-----

多谢 @加兰 帮我点出军帐应该在腿上、臀部用刑,不能打后背。【捂脸】以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请不要大意地帮我指出来,多谢多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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